“以后,她就送给你了,随便你怎么玩。”
听到娜塔莎这么说,顾青檀回头随意瞥了一眼艾玛,观察着她被送人之后的反应。
看她捏紧拳头的样子,应该是会反抗?准备冲上前来找他拼命?
然而,艾玛最后却只是低着头说好。
或许是因为女神被男人肆意亵渎,她已经麻木了绝望了。
这次轮到顾青檀无奈了,“喀秋莎,你把我这里当什么了,二手车回收站吗?”
“她还是处女,基督徒。” 娜塔莎轻声对他解释道,“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礼物。”
“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让我送你的东西陪着你。”说完,轻咬红唇,略微有些期待看着他。
顾青檀思索片刻,答应了下来。
“睡一会吧,你有多久没自渎了,这么敏感,嗯,小骚货?”
娜塔莎情不自禁吻了吻他的脸颊,心理知道他并非是为了羞辱她,只是在调侃她刚才像是树懒挂在他身上的不堪表现,只是被狠狠蹂躏了一回,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坐在床上,送着他出门,见他驻足回望,唇角勾出妩媚的弧度,摆了摆手。
等他走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美眸,心下感慨,他终究还是变了的,若是从前,他哪里会想起回头看上这一眼。
不过看不看似乎都没有关系,她会记得他的背影。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与她静静的相爱,但是这一切似乎又与爱情无关。
……
身穿白色浴袍的顾青檀带着艾玛穿行过走廊,路上见到的侍者都是姿容姣好的女人,身上穿着统一定制的白旗袍,一颦一笑端庄得体,像是经过专门的礼仪。
这家私人会所其实是顾兰芝的一位好朋友由所创立的,她本人也持有股份,也算是半个老板。
提供的服务和平时常见的那些女性会所服务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水疗美容按摩养生SPA这一些,并没有隐藏服务,面向的群体也主要是她们浙江沪小圈子里的女人。
来到另一间包厢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应声而开。
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他帮自家俏秘书也开了一个房间,让她先去享受按摩,好好放松一下,但她似乎并没有乖乖听话,制服套裙是穿好的,那个招牌女技师也不在里面。
与此同时,周素注意到了跟在他身后跟着的金发女人,长袖女士衬衫,扣子扣得十分保守,下半身黑色的裙子,露出纤细的小腿,丝袜破破烂烂,白皙的皮肤还留有粉红色的鞭痕。
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快艾玛率先移开了目光,微微低头,手指不自觉的伸到脖颈前拉了拉领口,似乎想要遮掩住自己戴着的那个项圈。
周素转头怀疑地看着自家老板,心想他平时最过分也不过是让她扮一扮小狗,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顾青檀轻轻摇了摇头,“先进去再说。”
包厢的格局,跟刚才娜塔莎那个是完全一样的。
他顾青檀坐在宽大的沙发中央,周素为他倒茶,一杯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另一杯准备端给客人,“请喝茶”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艾玛就习惯性的跪了下来。
周素把茶杯放下,有些惊讶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艾玛一声不吭,只是静静跪着。
他也不着急,抿了一口茶水,茶叶是自己家茶园的绿茶。
“过来。”
艾玛知道他是在叫自己,连象征性的微弱挣扎都没有,慢慢膝行过去。
顾青檀眯着眼睛,“你是怎么回事,说说,正好我现在有些无聊。”
艾玛愣了愣,在他的坚持下,用英语说起了自己的从前。
……
艾玛家的克鲁工业,曾经是英国第二大钢铁企业,父亲艾伦死后,公司就交到了她的手里,近年来受国际订单减少、英镑贬值、原材料价格上涨等各种不利因素,经营陷入了困境,举步维艰。
在申请国家贷款被拒绝后,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娜塔莎的资本投资公司。
当时,娜塔莎给了艾玛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说,我可以借给你钱,但你要想清楚,是选择接受苛刻的条件,去博一个扭亏为盈的希望?
还是选择把这个烂摊子交给我来接受,要知道你们家即使破产,也照样可以比大多数人生活的更优越。
艾玛咬咬牙选择了前者。
可惜奇迹并没有发生,那之后,克鲁工业被娜塔莎全面收购,艾玛也成为了她的女奴之一,接下来的五年时间里,每周都要去女主人的庄园,向她跪拜,被关进笼子,被踩在靴子下……
……
顾青檀默默看着手机上,“克鲁工业钢铁工人因为工资待遇罢工”的新闻,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咎由自取。”
“你之所以被娜塔莎踩在脚底下,是因为你有罪,不然的话,没有人可以把你踩在脚底下。”
也许是因为回忆起了过往的原因,跪在地上艾玛听到这句话,情绪忽然的有些波动,最起码不再是刚才那般的麻木不仁。
她一脸沮丧道,“我知道,女王大人看不起我,是因为她觉得我是坏人,可那又根本不是我的错……从我父亲那时候一直就是这样的,具体情况的我也不是很了解,还有安德鲁也一直对我说,工人们又懒又蠢,千万不能增加穷人工资,如果都听他们的,那将来工厂倒闭,全厂4000多名工人都没有面包吃……”
最后,她情绪濒临崩溃,忍不住啜泣了起来,“呜,我又没有指使他们不发工资,也没有刻意去做过坏事,难道身为我父亲(资本家)的女儿也有原罪嘛?”
出身富贵家庭有罪吗?人难道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出身吗?
倘若一个资本家的儿子一直行善积德,也就是是所谓的善良的资本家,那他有罪吗?
这其实是一个很具有迷惑性的问题!
要知道,阶级的烙印并不是必然的,资本家的儿子可以参与书写共产党宣言,地主的儿子也可以领导民主革命,伟人难道单纯是为了成分赎罪?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判定的标准从来只有一个。
顾青檀朗声道,“我们马克思主义者不是基督徒,不讲原罪,基督教的原罪,是主说你有罪你便有罪,人生来就带着原罪,可是刚出生的婴儿又怎么会有罪?”
“我们说,资本才生来就带着原罪,资本主义的原罪,就是生产资料私有制,占有生产资料的资产阶级通过从工人手里购买劳动力商品来对他们不断进行剥削。”
“而你,理所当然的从你父亲手里继承了大量生产资料,并且使用这些生产资料,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为你个人赚取了大量财富,获得超额利润,对于不合理的地方,却不思改变,因为这有害你的利益,我现在告知你,这就是你从前做错的地方,被惩罚的因由。”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并不慷慨激昂。
知恶而为恶,是坏,不知恶而为恶,是蠢。
艾玛几乎已经被他说服了,她沉默了许久,忽然扬起脸来盯着他,反驳道,“哼,别说那么多大道理,那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你在中国也是‘有钱人(人民资本家)’,你品德高尚,你清高,那为什么不把你的所有钱全部捐出去分给那些穷人,自己去成为一个无产者,你愿意吗?”
顾青檀竟然点了点头,大大方方道,“这一点你倒是说的没错,我跟你一样有罪,而且我愿意照你说的做,并且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把钱全部都捐出去。”
听他这么说,艾玛瞬间愣住了,第一反应竟然是你小子也要建基金会合理避税?
“我愿意在光明到来的时候,成为一个无产者,所以才要不断的自省,觉悟,以免到时候会不舍得。”
顾青檀笑了笑,笑得很没心没肺,周素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种“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感觉。
艾玛同样也在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发现他好像说的是认真的。
那一瞬间,虽然不是自己的钱,她都有些替他感到心疼了。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上帝,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他平静的纠正道,“不是我傻是你傻,有一点你搞清楚,不是将我全部的钱捐给社会,而是将所占有的超额的生产资料和得利全部还给社会。”
“当共产主义在这片土地上到来的那一天,你会看到我欣然被清算,一无所有的那一天的,而我和你的区别也正在于此。”
至于现在,他冷笑一声,难道去捐给慈善总会或者红十字?